|
阴冷的空气捂不住悄然弥漫而堆积得越来越厚的圣诞气息，身边不停有人在谈论着唱诗班的歌舞排练的事宜。有些冷，我略略晃了晃脖子，这些微的运动使得僵硬的脑子感受到一丝温度，竟然活络起来，看见披挂着一排排灯的圣诞树，眨巴着眼睛，明灭间相问：2007，你盘点了么？ !'Iae\4
炼狱，我的2007。在尘世穿行，人需要将罪污净化。但丁站在俄塞比斯岗吟唱《神曲》，上帝引导受难的人体验被罪污浸染的身心被净炼的这一过程，并经过死亡而达到圆满的境界。 ' 0e~FW5L
街道的拐角处，一个乞讨儿掩藏不住他的哆嗦，目光追随着来来回回的步履，渴望有人做瞬息的停留。长年坐在街口扎花鸟*结的老妇人，手指俨然没有了年初时的灵泛。绚彩的氢气球，在一片异域风情装扮的城市上空，在鳞次栉比的钢结构楼宇之间，仿佛静止了。远处有断断续续的长笛之音飘来，却孑然是《卡门》，那个无拘无束的吉普赛女子，把罪恶演绎成智慧和美貌完美结合的化身。 ]y9L/V)/
我掏出一张10元面值的纸币，弯下腰，放在乞讨儿的手边，无论以怎样的形式存在，生命间相互的尊重都不能轻屑。
. u~9
“也许他比我们都要富裕呢。”身后站着的一个男人嘟囔着说，我们刚从同一个主题会场散会出来，顺道，他一直兴奋不已的在阐述在会场发言的报告核心：和谐社会创建。 !
be V
“也许。”我瞥了他一眼，径直先走了。 +)Hn3
“因为懂得，所以慈悲。”盘点2007，原本想写一个只耽于爱情，不问世事的女子，及至落笔，才知道，政治和交易是流质，纵横肆意，仅人赖以呼吸的空气也不过是它们的形式之一。心底分明和这个世界有千丝万缕的相爱，表象的更多却是遥遥相望。人变得冷漠忍耐，但究竟是清澈了还是狐疑了呢？ rVv #
f
又或者说，我拿什么和这个世界论“道”？曾经的桀骜不羁，曾经的热忱飞扬，都让我和这个世界曾握手言和，但又怎勘承受谎言之轻？ -:lX|5G.E
所有的人试图从画在墙上的门走出去，只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。医生欣喜得问：“大家都急着出去，你怎么不动呢？”“呵呵，他们怎么出得去呢？门的钥匙还在我这里啊。”医生目瞪口呆。我就是那个那钥匙的人，我病了，病得严重。望着讲述这个故事给我听的人，渴望他是医生，能够告诉我那个有一点点顽皮，有一点点爱意的我哪里去了。为什么我在找到眼睛的时候，却丢失了灵魂？ !3=h
bj,."
“这属于哲学的范畴。”一个声音告诉我，我点点头，叔本华早就说过，人生就是一个充满欲望的过程，欲望不满足时痛苦，满足了无聊。于是，我们就在痛苦与无聊的摇摆间度日。听上去是冷面了点，可是真实。至今都清楚地分辨得出自己为什么尊崇钱钟书先生，只因了他对婚姻实质的洞察；自己为什么喜欢方鸿渐，也只有他才能喟叹出，城总是要有人冲进去有人冲出来的。所以，才显出城之为城的重要，也才有了生命的热闹。 %ae6Q Pxrt
想起年前，我还一心一意的寻找自由，现在恍然明白了自己是连这点寻找都需要忍耐的——因为婚姻的张力更大，它善良的包含着我在记忆里呼吸。 <(to!bglVb
真实让我空洞。不仅仅局限于网络的传播途径，有更多关于自杀的消息和由此引起的对自杀本身的思考迎面而来，我冷漠的阅读着这样那样的有关剖析——空虚，是空虚导致了自杀的频频发生——更多活着的人异口同声的寻找到他们的答案。我望着手腕上泛白的疤痕，才发觉，疼痛仍在。固然是空虚诱发了自杀，但更多的是空洞——空虚而洞明。一旦我这样作出阐述，我知道我将再次被认为荒诞怪异，仿佛从前我询问人的脑子能否称重？顿时被人群排斥。最近，大洋彼岸的科学讯息发布80%水质的脑袋，是可以沉浸到盛满水的容器里测算出来的。而后，有国人说是受到曹冲称象的启迪。我只看到，原来脑袋会有所不同，是因为水质不同。那到底是什么能够改善质的差异呢？无可就药的我不得不循环往返的坠入其中，一件令人入迷的事情如果可以解释，就能够控制；否则，就找不到解难释疑的点了。 85DAzD]U
自杀是不可解释的。但，爱情基本是可以解释的。所以总有绮年玉貌的当事人将油尽灯干的爱情扔进垃圾箱。但是人们还是普遍倾向于把爱情神秘化，认为它是命中注定。殊不知，这起码犯了两个错误。第一，个人无所谓命运。人类这个物种本身有无生命还待存疑，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有规律，比如生老病死。爱情是个体成熟后获得物种延续的功能。个人在共同规律的框架里偶然地生活着。爱情作为胜利功能是前设的，作为个人经验是偶然的。第二，神化爱情的逻辑结果是放弃对它的思考。事情总是利弊共存，所以失控是危险的。爱情使你获得帮助，但削弱甚至剥夺你的自由与尊严；爱情使你获得愉悦，但你因此而忽略问题甚至丧失产生问题的能力。而这正是从生活迈向生存的门槛。没有问题的人生不仅在感觉上时光飞逝，并且在实质上也譬如蜉蝣，因为没有从问题入手建立自己的生存意义，再圆满的生活其结果也是零。 K;|n#dwA~
人们神话爱情是出于自恋。上天特意设定的爱情足以证明自己是被眷顾的幸运儿。在爱情存在时，它是最有力的庇护，在爱情没消失时，它是无悔的借口。在爱情遭遇抛弃时，后悔无济于事，也自然不必，检讨却是应该的。正因为个体充满偶然，所以个人能够干预自己的人生，也就必然力所能及地积累经验，求得进步。 Ww\/T8Q7{
转过街道的拐角，我看到神话爱情的女子萧然而退。“在茫茫人海中，时间的荒野里，遇到该遇到的人，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，那么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说唯有轻轻的问一声‘哦，原来你也在这。’” 张爱玲笔下的人物，爱情是没有青春、幻想、热情和希望的，有的只是虚妄和苍凉。大多是不可避免却又看来极其自然的悲剧。她不敢向往未来无边的荒凉和恐怖，于是只能在眼前的一点欢乐中寻找避难所。张爱玲小说里的爱情是极其精彩的。但这种精彩是不可以拿来玩味的。在她这里，你不能逃避人生的苍凉和爱情本身的虚幻、悲苦。于是，生存或生活的另一个重要因素自然而然的就被摆到了盘点2007的桌面上——职业。对人的生活方式影响最大的就是职业了，它不仅决定一个人每天做什么，而且极大地影响到生活质量的方方面面，比如交什么样的朋友，穿什么样的衣服，什么时候度假，每天的工作效率是否与工资报酬等值等等。 ke%YoN&ti
职业曾被我顶礼膜拜。美国人詹姆斯•麦格雷戈•伯恩斯在《领袖论》中说过一句话：“威廉•詹姆斯称自尊是成功做分子、抱负做分母的一个分子式。”我习惯了把职业与自尊融为一体，在职业面前，会觉得自己的抱负太高而成就甚微，自尊就受到了伤害。但如果通过损减自我抱负的方式来保护自尊，又会觉得那是一种堕落。所以我心甘情愿的因它加班，因它欢喜，因它钻研，因它思考，因它改进，因它求新……从来没想过职业赋予了我生存能力，所以我的认真工作，其实是在跟它做一个交易，等价，甚或于增值的回报于它；也从来没想过职业自身是带有情绪的，所以我必须清楚的意识到我工作并快乐，是因为感染了它自身具备的快乐。 bIFxv2Uc@
及至某一天，或者说某一个阶段，一抹刻意的“做人、做事”的泛滥之声汹涌而来，并由此衍生出来的对责任、忠诚、和谐的探讨纷踏而至，随波逐流。但我始终是迷糊的，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职业，那么被咀嚼得生烫的这六个字注定了与生命形影不离，注定了就是一种生存的本能，又何苦掰开来强调再三？职业遭遇价值回报的真伪之辨伐，莫不是一种尴尬。 K B5n;Ah
每个人都可以生活的高贵些，尽管她的生活现实环境不一定高贵。于生活的高贵些，即是责任，从容面对不一定高贵的生活现实，即是忠诚；和谐于个体存在而言，即是自发的快乐，和谐于社会的理想模式，即是“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，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，在那里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。” #o"1
0]#
w
我跟人说要达成和谐，我们不缺乏责任和忠诚，但我们缺乏思想。思想贫困的一个表现便是缺少真诚，缺少直面生活的气度，缺少讲真话的勇气。 Q2` ~4#^
有人私下说我神经。我跟她们无法沟通，或者尝试过，以失望告终。久而久之，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，甚至完全丧失掉。 %5q3b\2
罡，是北斗星。罡在小镇上被发“正”音，多和镇子里遥遥相望的嵋山寺庙有关。屋里但凡有失魂落魄的，有被梦厣着的，有小儿啼哭不休的，莫一种种，镇子里的街邻就会登上嵋山，求得一张画满了符号的黄色*裱纸，小心翼翼的放到一个瓦罐里，被寺庙里的大仙念念有词的封了瓦罐口，叫做“封罡”。街邻就此捧了回转来，把罡端端正正的放在卧房的一处高地，再在罡下点上豆油灯，燃了三天三夜后，被放到讨了封罡的人的卧床下，就此安神稳心，一屋太平。 G%Rf411d:
今年开春时节，我也是被讨了封罡的。 { fttN0C
夜晚，不能入睡。睁眼闭眼的全是已然去世多年的外公和外婆。他们静静的看着我，不说话。我端了DV也无暇顾及他们，远处有一艘巨大的海轮飘过来，挂满了白幡，我的心就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，我不知道又有谁在这个尘世与我道别了。我嚎啕大哭，才发现刚才注视着我的外公外婆已经悄然走了，我看见外公恍惚的笑了一下，依稀是我小时候倚靠在他膝头听他讲古说今时的样子。 {|B` ?m
不，不要走，我知道那是我在海轮上与自己道别。 HK8s2H.
姨在湘中的小镇就醒了，摇响了我的电话，她说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，看见我坐了一艘大船走了。 (%% A 33b
“不是船，是海轮。漂洋过海的大轮。”我轻笑，泪就落了下来。 yN< o7J
“魔厣着了，这是魔厣着了。”姨听我说话，一连迭的重复着这句话，又问：“那你有没有跟他们说话呢？” u2s\e_^
没有，那扬着白幡来的海轮停靠到我所在的码头，外公微笑了，却孑然不肯跟我说话。
Ja{
嵋山寺庙的大仙跟姨说我的状态十分糟糕，“她对天生的流浪都不再遐想。” L"~XE
生日密码说在2月24日出生的人是天生的流浪者，流浪是他们生活中最真实的主题，但也可以幻化成精神和情绪层面的探险。不要把“流浪”局限在表面的字义，阅读、思考、梦想和旅行等，都足以引发他们高度的兴趣。 {duMxa'|
我恰好是2月24日出生的，难怪迁徙式的生存始终在我的大脑皮层活跃的运动。 8;M UOc=x
“当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时，人类会开始自觉地进行对不仅仅是物质的追求。”我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，被人们敬畏的称呼着“祁总”，他在和对手就合同的某项协议谈判了近三十个小时后，没有丝毫的让步。 P$KM5r(R+
城市最豪华，甚至于是濒临奢侈的酒店金碧辉煌厅，陆续有人们进入。我只记得他们的头衔是一样的，一个“总”字了得，面目全非了。 >@s{O z!<
微红的“兰带”洋酒，大约因加了一棵梅子和一块冰的缘故，没有让我的嗓子、喉管、胃及其大脑等身体器官发生酒精综合症，从而我得以能够一如既往地“坐壁观望”。 -rG$|B
有关名人轶事、历史外专、市场风云等等的话题在洋酒的浸泡下，略显沧桑的浮现出来。举座皆商的宾朋们只字未提正席位上那个“祁总”明日漂洋过海的事宜。
^XXs$Kj}
“祁总”今日宣告破产，他将上亿的资产全部转向了文化市场，为得是“阳光产业”和“红颜知己”，但他最终被“盗版”和“背叛”击打得身无分文。但他始终有笑意漾在眼底，杯胱交错中，我深刻的记住了他的一个细节：一行清泪洒到酒杯里时，他抿笑一饮而尽，对众人说，煮酒论英雄，饮泪唱世风，都是人生之快事，尽欢，尽欢。 8Uxq:T$ (D
细节体现阶层。细节跟生活阅历有关，细节跟修养有关，细节跟价值取向有关……我在观察的过程中，懂得完善自我的沉滞。 )w\Or/Nu
在曾经过去的这些日子里： /haU_<{d-(
结束一场永远无法圆满，洞穿了心脏的爱情。爱着，这般苦恼上眉头。何来因果？却是交织。 ~@L@S4-
和文字窃窃私语，幻想当一名作家。后来才知道这是自欺欺人。愚笨已随着岁月悄然爬上了我的心头，我闪烁着目光，极力要躲开这个事实，却被幻想一眼望穿。 Uc9 5Ofr
除却一张工资存折，没有其他可办理的资金卡；没看过晚报，不会在夜里眼巴巴望着万家灯火琢磨哪一盏才是自己爱的港湾；不会有事儿没事儿的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油盐酱醋。 ,S#NeiE"z
生活平淡。没打过别人耳光，没昏倒过，没动过手术没住过院，除了耳朵和心脏，身上任何部分没穿过洞。与初恋情人在街上偶遇过，但没有找到惊喜的感觉。仍然愿意用五年的生命换取体重的终生正常与稳定。 Djr \4F[
一次下载游戏软件的失误，把一个官方电影网站搬到了自己的“笔记本”上，也由于偶然的打开了《狐狸啊，你在干啥呢》，被传染上“韩流”。好在它不是寂寞，还是被我戒掉了。这是件比较丢人的事儿，真的。琢磨了很久才把它说出来。有为“韩流”挥霍眼泪的时间，我可以和文字做一次长久的远足了。活得真实些，才好。 G0w*qvAq
偶尔也想想攒钱换个大一点的房子，实在不行常住宾馆也乐意。没办法，命里注定的，逃不脱因流浪带来的幻想。 z.oD@eh5
工作的场所显然已经被我的情绪污染。感觉自己是一粒病菌，离群索居是我唯一能够做到的自律。 m+} 0b,
举目又一年，感触：畏惧大过于承受。 #)!t0,(:l
“主啊，请赐予她永恒的安息”我的灵魂在弥撒曲中得到安宁。 GNj"|7 #
|
一共有 0 条评论